《十五从军征》白话小说
×是语文作业
×我写的真的很开心
这名老兵十五岁就应征参军，八十岁才回到故乡。六十五年的时光让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胡子拉碴的老头，六十五年的时光让这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变成老练麻木的老头，六十五年的时光也让所谓故土变得模糊不堪——
这条路是通往故宅的路吗？
老兵一遍又一遍回想着，然而这一切又变得模糊了几分，脑中的一石一木已是看不清了。
老兵向前走去，脚下灰尘四起。明明早已满头白发，但他像个迷茫的找不到家的孩子。
远处一个人影若隐若现，老兵拦下了那人，见他眉目有些熟悉，但大脑又成了一片空白。
“你……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？”老兵问，干涩的嘴唇颤动着，“我家里还有什么人？”
他爹娘可否安在？他弟弟可否结婚成家、子孙满堂？
那人认出了老兵，想为碰到熟人而露出笑容，但听老兵问自己这些，想笑也笑不出来了：
“你家就在那边，”那人指了指远处，手指已经干到开裂，“那里，还挺远。你家里人……他们……”那人沉默一瞬，“你家现在已经是松树柏树中的一片坟墓了。”
一片坟墓？
老兵张了张嘴，但喉咙像是被沙石堵住，发不出声音。
“保重。”那人拍了拍老兵的肩，走了。
老兵缓过神来，那人蜡黄的脸已不在眼前，回头望去，只是一个瘦弱的背影。
老兵踏着枯草，一步一步，一步一步，走到了有别于记忆的残破房屋前。
野兔从狗洞里窜出，野鸡在屋梁上飞来飞去，偌大个家，活物只有这些畜生。
院子里是野生的谷子，井台上是野生的葵菜。它们杂乱无章，生长着，盘踞这里——盘踞他的家——
就像那些入侵者。
老兵不敢去院子后面。
他不愿面对那些记忆中活生生的人的冰冷墓碑。
他胸膛里的心慢慢失去温度，残余的一丝热此刻也消失了。他的心化成了冰冷的烂泥，和凄凉的一切融在一起。
吃点什么吧。他逃避似地想。吃点东西就会暖和了。
老兵用颤颤巍巍的手舂些野谷，揪些葵叶。
刚刚还挺立在那里的植物现在死在了老兵手中。这六十五年里，有些人的命也是这样被他亲手杀害了，如今，报应似的，也有人杀害了他的家人。
但这又如何啊。
这是战争啊。
他们从没有说“不”的权利。
老兵找出还算干燥的柴，生起了火。
羹和饭熟了。
死去的植物如今变热、变烫——尸体重新有了温度。而院后的人却再也不会用温热的双臂抱住他了。
老兵没有感到温暖。
手中的羹和饭再烫，也不会让他感到一丝温暖。
把这饭给别人吃好了——给谁吃？
阿爹？阿娘？弟弟？邻居？
……
他们都死了。
老兵蹒跚着，来到门口，毫无意义的羹饭被他丢在桌子上。
远处还有人吗？
家里还有人吗？
他问自己。
没人了。
没有活人了。
温热的泪洒在破洞的征衣上，老兵如同孩童放声大哭。只有泪抚过他苍老的脸颊，又毫不留情地离开。
泪滚入尘土，干涸，没了踪迹。
像那些人一样啊——
消失在一捧黄土中了。
评论